第四百五十九章：重歸山河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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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河鎮——
清晨蟲鳴，鳥語花香！
大街上人頭湧動，鎮門內外進進出出，百姓采買精打細算，時有討價還價之聲，商戶迎來送往笑面如佛，和氣生財。
馬車低調的入鎮，整輛車轎，除了那車簾上特殊的繡紋能辨識出身份，其他都如同尋常人家一般。
人群中，漸漸有幾道目光落到這馬車上。
突然間，不知是眼尖的人出了這車的主人身份，立即大喊了一聲：“如初姑娘回來了！”
瞬間，原本喧鬧的人潮一下子安靜了下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緩緩前行車馬……
緊接著，手邊的動作停下了，嘴裏的話也說了一半擱淺，下一刻，整個市集炸開了鍋般，個個往馬車方向湧去。
“如初姑娘，如初姑娘！”
“如初姑娘！”
鄉親如此熱情，叫車內原本還在假寐的阿九一陣驚醒！隨即起身出了馬車，出來與父老鄉親妥妥的見了個禮。
“各位爺奶、叔伯、姑嬸，別來無恙！如初回來了！”
一瞬間，竟有幾道喜極而泣的聲音。
“如初姑娘，你可算回來了，先前聽人傳言你留在幽州城，不回來了！咱們老姐妹幾個可是傷心了好一陣子！若是如初姑娘真被留在了幽州，咱山河鎮百姓乍辦？如初姑娘這般能奈，咱們山河鎮有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全仗著姑娘，哪裏能白白便宜了幽州百姓！”
老婦人說話實際而直白，倒叫阿九心中一陣感動。
“就是說啊，如初姑娘可是咱山河鎮的姑娘，豈有遠嫁幽州的道理！即便阿離小爺一去不回了，咱們康城境內也有諸多好兒郎，哪用得著去幽州那貧瘠之地尋夫婿！”
話頭帶到了這，底下的百姓便開始不平靜了。
一個個忙著要給阿九張羅物色夫婿，倒叫她一時間尷尬的哭笑不得。
“阿九姐們兒！”
人群中，有道清亮的聲音乍然響起，穿過層層的人群，直入阿九耳中。
阿杏一手挎著籃子，在不遠處笑著看她，那雙晶亮的眸子還如同從前那般大，卻隱約透著一股子不足為外人道的郁色。
阿九的眸眶微微一紅，唇下勾起一抹心酸的苦澀笑意。
……
皇天在上，後土在下，今日我李阿杏與聶阿九結為異姓姐妹，今後有福同享、有難同當、有棗糕一同吃！若有違此誓，便讓我一輩子賣不出醬料，賺不回銀子，若是守著此誓，便讓我姐妹一同做生意，一同成功，一同成為富商！
……
河面清澈的水渠之中，倒映著兩個明眸皓齒的少女。
阿杏打開手中包著棗糕的油紙，遞到阿九面前：“嗯，快吃！三年未嘗過家鄉的棗糕，我猜你定是思念的緊了吧！”
阿九伸手接過，大口咬下，一面在嘴裏咀嚼著，一面打量著面前的阿杏。
轉眼三年，她十九了，阿杏也十九了！
“婁縣令他……”
阿杏深吸了口氣：“走便走吧，我早料到，他遲早是要走的！”
阿九微微點頭。
自打婁申初任職山河鎮縣令，山河鎮一度成了最富庶的鄉鎮，身為父母官功不可沒，自然是要升任的。
康城那位裘知府因貪臟枉法被流放鄂州，婁申初自然而然的便升任了上去。
“臨行之前，他贈了我一樣禮物！”
“是啥？”
“一副字畫！他說那是給我的嫁妝，他一直以來視我為閨女！”說到這兒，阿杏再也克制不住的抹起了淚，“他說我像極了他那已故的閨女，乍乍乎乎的，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娃兒！阿九姐們兒……為何，為何我的命這般苦？”
阿九摟住了阿杏，輕拍著她的背。
“莫要這般想，你與他，或許真就沒成夫妻的命！你尚年輕，他已近四旬，如何能誤了你？不如擇良婿而嫁吧！”
“連你也這般說！”阿杏眼底透出一些失望，“我只當你是唯一支持我與他在一處的！”
阿九費心開解，耐心寬慰道：“若是兩情相悅，我定然支持！歲數上的相隔阻礙不了心靈上的投契，只是婁知府尚無此意，強扭的瓜不甜，我又如何能願意你嫁給將你當成閨女的男子？”
阿杏自然曉得這個道理，阿娘也與她私下談了不下十餘次，她聽不進去亦不願接受，然而，眼下聽得阿九這般說，倒叫她漸漸想明白了。
這世間，唯一能與阿娘在自個兒心目中份量相比的，除了阿田便只有阿九姐們兒了，阿九姐們兒都這般說了，她不認命又能如何？
“你已十九，又是家中長女，不可任性讓二嬸子一味操心才是！”阿九語重心長道。
阿杏默默的點了點頭。
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處，跟誰在一處皆是一樣，聽從父母之命又如何？
【仁壽堂】
阿九步入仁壽堂，接替了阿甘叔帳房位置的家寶立即便迎了上來，不敢相信的盯著阿九仔細打量：“方才外頭有人說你回了山河鎮，我還不敢相信，以為又是誰開的玩笑，不想你竟真回來了，少爺在診堂，老爺在後院，我這便過去稟報！”
“不必了！”阿九微微一笑，出聲道，“你在前頭招呼你的，我先行去見過師傅！”
“也好，也好！”孫家寶點頭，看著出落得越發標致出眾的阿九，心頭不甚歡喜。
左盼右盼的，該回的都回了。
這‘仁壽堂’，很快便會有喜事了吧！
孫家寶偷笑著回了櫃臺。
……
阿九穿過診間，往後院行去，視線不經意的帶了眼正在為病患診脈的周商陸，看著他已恢覆了往昔‘仁壽堂’小周大夫該有的模樣，心底著實欣慰。
“百合固金二地黃 玄參貝母桔甘藏”
“麥冬芍藥當歸配 喘咳痰血肺家傷”
步入後院，一陣湯頭歌訣響起，一處不知何時擴建出的院子布置成了學堂模樣，坐在裏頭的粗略看來有十餘個，而她敬愛的師傅老人家正在學堂授著課。
“……三年前，我全盤接手了‘仁壽堂’，本意是想讓阿爹在家中好生將養身子，奈何他老人家閑不住，思來想去便貼出了告示，在家中私設了【學醫館】，意將一身經驗傳授！倒是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學子前來。”
不知何時，周商陸已來到她身旁。
阿九微微一怔，轉過頭來看向他：“師傅忙慣了，哪裏閑得住！如此一來也好，只是莫要累著便是！”
“他凡事總愛親力親為，休了課還要帶著眾弟子上山尋藥材，可不比往日清閑！”周商陸無奈的搖頭。
阿九跟著輕笑一記：“想來，師傅正是這樣的人！”
見她笑了，周商陸也跟著一笑：“從前便知曉如初師妹長得好看，數年不見，倒越發叫人移不開目了！”
阿九面色一紅，尷尬的出聲道：“師傅正授課，阿九便先不打攪了，歸來尚未見過阿爺阿娘，便先行離去！晚些在府上設宴，還請師兄與師傅一道前來！”
“我送你出去！”周商陸為她引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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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街上人頭湧動，鎮門內外進進出出，百姓采買精打細算，時有討價還價之聲，商戶迎來送往笑面如佛，和氣生財。
馬車低調的入鎮，整輛車轎，除了那車簾上特殊的繡紋能辨識出身份，其他都如同尋常人家一般。
人群中，漸漸有幾道目光落到這馬車上。
突然間，不知是眼尖的人出了這車的主人身份，立即大喊了一聲：“如初姑娘回來了！”
瞬間，原本喧鬧的人潮一下子安靜了下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緩緩前行車馬……
緊接著，手邊的動作停下了，嘴裏的話也說了一半擱淺，下一刻，整個市集炸開了鍋般，個個往馬車方向湧去。
“如初姑娘，如初姑娘！”
“如初姑娘！”
鄉親如此熱情，叫車內原本還在假寐的阿九一陣驚醒！隨即起身出了馬車，出來與父老鄉親妥妥的見了個禮。
“各位爺奶、叔伯、姑嬸，別來無恙！如初回來了！”
一瞬間，竟有幾道喜極而泣的聲音。
“如初姑娘，你可算回來了，先前聽人傳言你留在幽州城，不回來了！咱們老姐妹幾個可是傷心了好一陣子！若是如初姑娘真被留在了幽州，咱山河鎮百姓乍辦？如初姑娘這般能奈，咱們山河鎮有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全仗著姑娘，哪裏能白白便宜了幽州百姓！”
老婦人說話實際而直白，倒叫阿九心中一陣感動。
“就是說啊，如初姑娘可是咱山河鎮的姑娘，豈有遠嫁幽州的道理！即便阿離小爺一去不回了，咱們康城境內也有諸多好兒郎，哪用得著去幽州那貧瘠之地尋夫婿！”
話頭帶到了這，底下的百姓便開始不平靜了。
一個個忙著要給阿九張羅物色夫婿，倒叫她一時間尷尬的哭笑不得。
“阿九姐們兒！”
人群中，有道清亮的聲音乍然響起，穿過層層的人群，直入阿九耳中。
阿杏一手挎著籃子，在不遠處笑著看她，那雙晶亮的眸子還如同從前那般大，卻隱約透著一股子不足為外人道的郁色。
阿九的眸眶微微一紅，唇下勾起一抹心酸的苦澀笑意。
……
皇天在上，後土在下，今日我李阿杏與聶阿九結為異姓姐妹，今後有福同享、有難同當、有棗糕一同吃！若有違此誓，便讓我一輩子賣不出醬料，賺不回銀子，若是守著此誓，便讓我姐妹一同做生意，一同成功，一同成為富商！
……
河面清澈的水渠之中，倒映著兩個明眸皓齒的少女。
阿杏打開手中包著棗糕的油紙，遞到阿九面前：“嗯，快吃！三年未嘗過家鄉的棗糕，我猜你定是思念的緊了吧！”
阿九伸手接過，大口咬下，一面在嘴裏咀嚼著，一面打量著面前的阿杏。
轉眼三年，她十九了，阿杏也十九了！
“婁縣令他……”
阿杏深吸了口氣：“走便走吧，我早料到，他遲早是要走的！”
阿九微微點頭。
自打婁申初任職山河鎮縣令，山河鎮一度成了最富庶的鄉鎮，身為父母官功不可沒，自然是要升任的。
康城那位裘知府因貪臟枉法被流放鄂州，婁申初自然而然的便升任了上去。
“臨行之前，他贈了我一樣禮物！”
“是啥？”
“一副字畫！他說那是給我的嫁妝，他一直以來視我為閨女！”說到這兒，阿杏再也克制不住的抹起了淚，“他說我像極了他那已故的閨女，乍乍乎乎的，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娃兒！阿九姐們兒……為何，為何我的命這般苦？”
阿九摟住了阿杏，輕拍著她的背。
“莫要這般想，你與他，或許真就沒成夫妻的命！你尚年輕，他已近四旬，如何能誤了你？不如擇良婿而嫁吧！”
“連你也這般說！”阿杏眼底透出一些失望，“我只當你是唯一支持我與他在一處的！”
阿九費心開解，耐心寬慰道：“若是兩情相悅，我定然支持！歲數上的相隔阻礙不了心靈上的投契，只是婁知府尚無此意，強扭的瓜不甜，我又如何能願意你嫁給將你當成閨女的男子？”
阿杏自然曉得這個道理，阿娘也與她私下談了不下十餘次，她聽不進去亦不願接受，然而，眼下聽得阿九這般說，倒叫她漸漸想明白了。
這世間，唯一能與阿娘在自個兒心目中份量相比的，除了阿田便只有阿九姐們兒了，阿九姐們兒都這般說了，她不認命又能如何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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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九步入仁壽堂，接替了阿甘叔帳房位置的家寶立即便迎了上來，不敢相信的盯著阿九仔細打量：“方才外頭有人說你回了山河鎮，我還不敢相信，以為又是誰開的玩笑，不想你竟真回來了，少爺在診堂，老爺在後院，我這便過去稟報！”
“不必了！”阿九微微一笑，出聲道，“你在前頭招呼你的，我先行去見過師傅！”
“也好，也好！”孫家寶點頭，看著出落得越發標致出眾的阿九，心頭不甚歡喜。
左盼右盼的，該回的都回了。
這‘仁壽堂’，很快便會有喜事了吧！
孫家寶偷笑著回了櫃臺。
……
阿九穿過診間，往後院行去，視線不經意的帶了眼正在為病患診脈的周商陸，看著他已恢覆了往昔‘仁壽堂’小周大夫該有的模樣，心底著實欣慰。
“百合固金二地黃 玄參貝母桔甘藏”
“麥冬芍藥當歸配 喘咳痰血肺家傷”
步入後院，一陣湯頭歌訣響起，一處不知何時擴建出的院子布置成了學堂模樣，坐在裏頭的粗略看來有十餘個，而她敬愛的師傅老人家正在學堂授著課。
“……三年前，我全盤接手了‘仁壽堂’，本意是想讓阿爹在家中好生將養身子，奈何他老人家閑不住，思來想去便貼出了告示，在家中私設了【學醫館】，意將一身經驗傳授！倒是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學子前來。”
不知何時，周商陸已來到她身旁。
阿九微微一怔，轉過頭來看向他：“師傅忙慣了，哪裏閑得住！如此一來也好，只是莫要累著便是！”
“他凡事總愛親力親為，休了課還要帶著眾弟子上山尋藥材，可不比往日清閑！”周商陸無奈的搖頭。
阿九跟著輕笑一記：“想來，師傅正是這樣的人！”
見她笑了，周商陸也跟著一笑：“從前便知曉如初師妹長得好看，數年不見，倒越發叫人移不開目了！”
阿九面色一紅，尷尬的出聲道：“師傅正授課，阿九便先不打攪了，歸來尚未見過阿爺阿娘，便先行離去！晚些在府上設宴，還請師兄與師傅一道前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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